骑行游记

我听说这是启迪之旅(图文)

在到达尼泊尔之前,Dan和我制定了雄心勃勃的计划,从卓姆索姆(Jomsom)地区开始,穿越下慕斯坦,到上慕斯坦的卡贝尼(Kagbeni),然后向北到达西藏边界的珞王国古城。这是一条单程80英里的旅程,都是原始、很少有人走过的路。条件好的话,对于成熟的线路,我们可以在两到三天完成,但是这里,距离不是问题,坡度才是致命的。我们抽出整整7天时间来向北前进,再花更长时间回来,我们希望总共花12天时间来完成一共50000英尺的垂直落差,一路都在最雄伟的山峦的阴影之下,包括海拔高度为26545英尺(约8091米)的世界第十高山安纳普尔纳峰(Annapurna)。

九月底,我们降落在了混乱的加德满都(Kathmandu)。这座城市是尼泊尔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通向珠穆朗玛峰(Everest)以及喜马拉雅山脉(Himalayan)其它山峰探索的起点。冒着烟的摩托车咆哮着从街上穿过,还有流浪狗和满身是泥的牛,猴子蹲在破碎的砖墙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缴纳了昂贵的进城费之后,我们搭乘一辆厢式货车在泥路上颠簸了9个小时后来到了博卡拉(Pokhara)。这里是安纳普尔纳峰的山脚下。我们将从这里乘坐一架破旧的飞机去卓姆索姆,这里是卡利甘达基河(Kali Gandaki)的起点,海拔9000英尺。

我们骑行的第一天,从卓姆索姆到卡贝尼基本是平路。我们穿过摇晃的吊桥和吱嘎作响的石板之后,找到了布满灰尘的小道。两个城镇与厚重的卡利甘达基(Kali Gandaki)峡谷连成一线,这条峡谷有一英里宽两英里深。因为这是两座大山之间唯一的通道,凌冽的阵风咆哮而过。吹着我们的后背,卷起的尘土也是很吓人的。

Dan和Seb Liljeberg在前面开路。他们5英尺9英寸(约175cm)的身材都适合骑车。他们分别来自英格兰和瑞典,现在都住在法国的阿尔卑斯地区(Alps)。Seb曾经陪同Dan进行了几次摄影和骑车旅行。他们猛烈地冲刺,让我在后面显得力气不足。我过去十年住在科罗拉多,对长距离上坡并不陌生,但是6英尺2英寸(约188cm)的身高和超过200磅(约90千克)的体重让我很难受。我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来对付重量。更坏的是,道路十分松软,加上毛毛雨以及拳头大小的岩石在我的轮胎下滚动。陡峭的山路和缺乏抓地力让我们慢了下来。我们在敬畏周围的景色——荒凉、无边无际和爬坡的痛苦中徘徊。

路上,我们碰到了一群从国外来这里长途跋涉的人。他们披着哈达——甚至驴的尾巴上也栓着哈达。能看出这种围巾有多普遍。我意识到很多尼泊尔的旅行者不仅仅是为了探险,也是为了朝圣。但是我最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喜马拉雅上山。高山是我唯一崇拜的。在爱达荷(Idaho)的沙图士山底(Sawtooth Mountains),一座屋顶上的文字帮我总结了“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就算对我这样的异教徒来说,神的力量也是一个吸引人的概念。穆斯坦这样的海拔,我们的能量快速地消耗。我们的供给也是。仅仅几天,锋利的岩石就刺破了我们的轮胎,我们不得不用补胎片修补它们。

我们经常迷路。很少有人来这个地区,干燥的风能很快地抹去走过的痕迹,时不时会发现我们在广阔荒凉的地方分不清方向。这种情况下,我们发现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成堆的驴粪。路上有很多岩石、突起,频繁地推车、扛车让我们很苦恼。计划的两周到达这个星球上最偏远的地方听起来太理想化了。实际上,在如此高的地方骑行比我想象的难多了。有时我觉得我像一个忏悔的人:我跪在了地上。

一天下午,在一个广阔山谷的下面,到处是山艾树和锋利的岩石,连续扎胎拖慢了我们的速度。太阳渐渐西斜,我们还有几英里才能到达最近的村庄,这时我们碰到了一个沧桑的女人,她看上去像中国人。她向我们招手让我们停下。她是一个人,穿着粗糙的羊毛装束——头巾、披巾和到脚踝的连衣裙——在风中赶路,汗滴在她深色的皮肤上闪闪发光。

“帕尼?”她问道。

因为“帕尼”听上去像法语中的面包,Dan给了她一点点心。她摇了摇头,做了喝水的动作。“她想喝水!”Seb说。Dan从他自行车的水壶架上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给她。她喝了一大口,然后露出了微笑。

“那马斯特”她说,然后继续上路。这个词充满了真诚,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她看到了我们身体里面的神。我不觉得我曾经见过这么追求精神的人:我们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受到了庇佑。

我们向与她相反的方向骑行,对刚才这个女人产生一丝敬意。我们的艰辛是真实的,但却是暂时的。对于尼泊尔上慕斯坦地区的人来说,这严峻的条件:孤立、荒芜、高海拔以及缺水却持续一生。

当然,这条即将建成的公路将改变这一切,这将成为一个矛盾共存体。对于我们这些旅行者来说,会悲哀于像这样的地方将会被现代文明所淹没。但是一旦你看过尼泊尔人背着70磅重的油罐,就会觉得这条路也没有那么不好。它将给这个贫穷的国家最贫穷的地区带来旅游方面的收入。这种错综复杂的社会学问题很难完美地得到解决,无论如何,我们可以把问题区别对待,我们感到矛盾。我们也很高兴现在就在这里。

骑行的第四天,我跟着Seb和Dan向雅布达拉(Yambda la)山口攀登,垂直距离有4000英尺。尽管这是我们这次旅途中最长的一次爬坡,我们已经习惯于一个稳定的节奏,这样骑起来就比较快。七小时之后,我到达了山顶,看见了已经到达的同伴。我们站在海拔13153英尺(约4009米)的地方,在这里能看到安纳布尔纳峰全景。在我们旁边,有一根杆子立在一堆石头上面。从杆的顶部拉出六根绳索,—每根上面都有许多经幡。有蓝色、绿色、红色、黄色和白色,这些随风飘动的经幡不仅漂亮,而且充满精神的能量。一般情况下,经幡都用于装饰庙宇或者其它宗教场所。但是它们出现在这里,就在我们头上,在烈风中飘动。在尼泊尔,高山像寺庙一样神圣。

Seb是一个喜欢一站到底的人,却也被这里美轮美奂的景色所吸引。“这太神奇了”他说,“空旷的视野、超脱世俗的感觉,我喜欢这种宁静。”

他说得对:头上没有喷气式飞机,也没有手机打破这种意境。慕斯坦的居民不用忍受吹叶机的轰鸣或者汽车警报器的尖叫。在这道路之间的广阔空间里,没有引擎的轰鸣或者车流。交通仍然靠原始的步行和牲口。唯一的声音来自于驴脖子上的铃铛。

我认识到佛教的一些元素与我们冒险精神的联系:这是一种崇尚山、自然和孤独的心理。我想到了五方佛(Dhyani Buddhas)——这是在许多宗教教义中出现的形象。每一方代表一种美德:坚定、光明、独立、勇敢和慈悲。我熟悉这些品质:我在认识的几乎每个山地车骑手身上都看得到。当然,我来到尼泊尔受到的触动比宗教的超脱更多,但是也许这两者是互通的。


从Shyangmochen村开始,到Dhakmar村的路穿过了三座奇异的高山。每一个的海拔都超过了12500英尺。在这里不可能保持任何节奏:有几天我们每天骑行6个小时,还有几天我们鏖战10小时的上坡路。五天里,我们只前进了40英里多一点。还有20英里的路程,10000英尺的海拔上升才能到达西藏边界附近的罗马丹(Lo Manthang)。

还有两天的路程,我对自己做了个体检。没有洗头,头发很油腻。没有刮胡子,满脸都是胡渣。我的肩膀扛了行李——更不用说我的自行车。我的小腿看上去周长粗了一英寸。我的右前臂比左前臂更红,因为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向北骑行而且喜马拉雅的太阳从早晨开始就很毒辣。我被浓缩、蒸馏和硬化——就像葡萄干而不是葡萄。尽管这么狼狈,但是从没感觉这么好过。

我们爬坡然后下坡来到了Dhakmar村——一个在壮丽红色悬崖下的小定居点。去旅馆之前,我们停了下来,享受一下慕斯坦的生活。在悬崖下面,一个石拱通向一小片草地。在前面,尼泊尔妇女们摇动稻草来分离出麦粒,然后放在阳光下的布上晾晒。在她们后面,一条湍急的河流孕育着这里的人们。在这幅画面下面一层一个布满灰尘的滚动的土地。在这儿后面,壮观的深色的大山耸入天际,露出白雪皑皑的山顶,这就是26788英尺(约合8165米)高的道拉吉里峰——世界上最高的山之一。我的自行车把我带到了这里,让我看到了这惊人的景色。

我们从Dhakmar村沿河向上游骑了五分钟,到了丹津旅馆唯一的房间,上面有四张小床和土质的地面。风通过窗户上的裂缝灌进来,我们一碰床铺就会卷起灰尘。我们在狭窄的厨房——仅有的采光好的房间里忙活了好一阵。Dan和Seb与尼泊尔人打成一片。相比而言我就笨拙多了,我坐着的时候交叉着双腿,把手肘藏到肚子里,就算这样,这些尼泊尔人仍然谈论我的“美国”体型。

面带微笑的女主人给我们上茶,卡玛(Karma)扎着马尾辫,从头巾里垂下来,直到腰间。她穿着羽绒背心和轧染的裙子,坚韧的双脚下踩着凉鞋。她貌似不受时间的影响,一副山里妇女的打扮。我们坐着喝茶的时候,卡玛的姐妹在旁边的长凳上照顾一个婴儿。她的妈妈拿着一个破旧的蓝色的筐进来,筐里装满了燃料:牦牛粪。她将几块牦牛粪扔进做饭的火里。卡玛蹲在一个六英寸高的桌子旁边,准备春卷作为我们的晚餐。我们要了些啤酒,走了出去,看着没有污染的夜空中的星星。没有人说话,我猜我们都在想一件事:用煤气灶替代牛粪作为燃料还要多长时间?旅客们从在夜空下挤成一团到能在现代的客房中看电视又要多长时间?

第二天早晨,我们早早地出发前往罗马丹,中间要路过一个13878英尺高的高山,在到达最高点时,我喘着气问道:“这里叫啥来着?”
“血腥的高山。”Dan嘀咕了一句。

上一篇:[冒险游戏]逃离冬季 通往犹他州的春季山地之旅(图文)

下一篇:返回列表

大家都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复 登录  |   注册

您还可以输入200
举报成功,管理员会尽快核实及处理
安全提示

根据《网络安全法》规定,账号需要绑定手机号才可以使

用评论、发帖、打赏。

请及时绑定,以保证产品功能顺畅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