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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手日记(11):惜别多瑙河

终于到与多瑙河分手的时候了。在过去的七个星期里,多瑙河蜿蜒曲折流过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克罗地亚、匈牙利、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其中流经的首都有三个:维也纳、布拉迪斯拉发和布达佩斯。
现在,多瑙河依然向东穿过罗马尼亚流入黑海,而我的下一段旅程将朝南经过保加利亚到达土耳其。
在德国黑森林山脚下的源头,多瑙河狭窄得几乎可以一跳而过。而在这里,河面上架着两英里长的钢铁大桥,名为“友谊桥”。
尽管风景只是工厂和河岸上的吊车,没有丝毫诱人之处,我还是满怀惜别情感,想在桥中央停下来拍最后一张照片。但我很快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闪光点子,桥上卡车川流不息,而且没有硬路肩可以让我停留。
河对面的城市鲁斯(Russe)和我以后经过的几个保加利亚城镇有很多共同之处。市镇郊外都是毫无生气的混凝土建筑,但市中心美丽的广场绿树成荫,边上有气势恢宏的老建筑,那是共产主义时代之前留下的礼物了。
在鲁斯的小街巷骑行时,我碰上一家英国客栈,老板是一个名叫斯蒂夫的曼彻斯特人。他是个精力充沛,精明强干的生意人,四年前移居到此地。他告诉我,起初他被保加利亚官僚各种不明不白的要求弄得筋疲力尽。
有一个本地官员在取得一份文件之前坚决拒发客栈执照。仔细问了之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政府部门知道需要的是怎样的文件。最后斯蒂夫急中生智,拿来一份房屋电器系统完好的证书,那个官员就在上面盖了章,执照发下来了。他只是要在文件上盖章,随便什么文件都可以。
在过去十年里,保加利亚旅游业的发展已见端倪,成为西班牙和希腊的强力竞争对手。也有很多外国人在此购买物业,但信用危机对此有没有影响呢?
斯蒂夫说,在他来到保加利亚最初的三个月里,他以各种方式涉及的物业交易不下31起。从那以后到目前为止这个数字下降到了九起。然而,目前英国和其它地方银行利率这么低,外国资金仍会流入保加利亚像鲁斯这样的不发达地区,对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的确,我们在客栈的花园里谈话时,就有一伙工人在对面的物业上工作。有一名工人很危险地靠在屋顶边缘操作切割机,我看了很不舒服。保加利亚安全生产的规则还是很不健全的。
我问斯蒂夫在保加利亚道路上骑车是否安全。他用另外一个问题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保加利亚人怎么称呼骑车人吗?捐赠者。他们是器官捐赠者。”
但事实是,除了偶尔可以看到狂乱驾车的人,我的骑行并没有遇到麻烦,而且大部分道路的路况比其它东欧国家要好。
与她的北方邻居罗马尼亚相比,保加利亚野狗不是很多,这是保加利亚另外一大好处。罗马尼亚野狗成灾,有一次我遇到一群,看上去像极了它们的近亲狼,我几乎要成为成语“车轮上的肉”的新篇章。
离开鲁斯后,我花两天时间骑车穿越保加利亚北部,那里起伏的绿色原野使我想起英国,简直像得惊人,让我难以对此不置一词。
两天后我到了休闲小镇侯特尓(Kotel),发音像英语里的旅馆“hotel”。小镇在一个盆地里,四周环绕的是贯穿全国的斯特拉.帕兰尼亚山脉(Stara Planina)。
在一家酒吧外面,我向一伙男人问当地旅馆的方向,他们派两个青少年来送我。我并不为此感激,因为我知道要钱是免不了的。
我走得越远,钱越来越成为我与人打交道的砝码。这是很可耻的一件事,但也避免不了。我穿着脏衣服骑自行车旅行,但掩盖不了我和他们相比是个富人的事实。
不管怎样,两个男孩拿着我给的一把硬币很高兴地走了。我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带我到了一家每晚七欧元的旅馆,想必是城里最便宜的旅馆了。
在华氏80度的气温下爬山路到达侯特尔把我累垮了,第二天早上想到又是一天的艰苦跋涉,我打包时无精打采。出发前的最后一分钟来了特赦令——天空中闪过一道锯齿状的闪电。
雨下得很大,我在旅店里又续住了一夜,心满意足地坐在电视机前面。历史频道有一部关于越战的法语纪录片,有英文字幕,但部分被又加上去的保加利亚字幕弄得模糊不清。我尽量看下去,直到外面的暴风雨把电视信号阻断了。
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骑了差不多2500英里轮胎没有穿过一次孔。虽然不算什么大问题,我发现打气筒的一个零件掉在自比利时泽布鲁日出发以来的路上。
我在一条新铺的柏油路上爆了胎,这条路像罗马人建造的大路一样笔直。这是一条绕开村庄的高速路,下一站是15英里以外的艾尓赫弗(Elhovo),好吧,只好推了。
值得称道的是,我分别遇到三个开车人停下来让我搭车,但我故意不让车停下来,因为我知道小车上装不下我的自行车。最后在离目的地大约10英里的地方有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我得救了。
在伊利亚的修车铺里,我的自行车得到了彻底检修,他把自己说成是“自行车大师”。
土耳其边界已经在召唤,我急切难耐想出发了,甚至还买了一个新的打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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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瓦德赫特在经济危机中逃离阴暗的英国,做一次耗时九个月的自行车旅行,从伦敦一路骑到印度的新德里,全程6,000英里,并将沿途笔记发回英国,刊登在“每日电讯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