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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专访沃格尔(三):勇者的运动
今年6月训练中的一次意外,让沃格尔从此陷入半身瘫痪。她接受《明镜周刊》采访,第一次公开这次事故的真相。
明镜:意外发生后,你的队友们发起了一次众筹——#staystrongkristina(克里斯蒂娜请坚强),筹集了12万欧元。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沃格尔:太多了。尽管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有点担心。我想顶多筹到500块。就像搞了一个大派对,最后没人来,就很尴尬。但后来的情况让我十分惊讶。我意识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我。(沃格尔再次抹了抹眼睛。)意识到这一点,却是通过这样一场糟糕的意外,我感到百感交集。
明镜:发起众筹的莱维和多恩巴赫当时也在现场。
沃格尔:他们有着亲身经历,能更坚强地面对。有了这笔筹款,我可以买一辆定制的汽车,还能给轮椅配上碳刀(笑)。
明镜:法院下达了禁言令,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关于摔车的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沃格尔: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受伤的样子,一个人安静地休养。现在我已经OK了,可以和大家说“我很好”。我还是我,还是那个有点疯癫的女子。我现在靠四个轮子前进,不再是两个轮子。我的双手代替了双脚。无论命运如何嘲弄你,生活依旧向前。我想让我的例子成为大家的动力。
明镜:你的家人和朋友是什么反应?
沃格尔:我的家人十分坚强,他们给我极大的支持。迈克尔就是我的直布罗陀巨岩。在ICU的前几晚,他一直陪着我,就在椅子上睡觉。这是他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力量。
明镜:你曾在2009年也遭遇了严重的事故。
沃格尔:当时我正骑车回家,肇事司机无视了我的路权。我没能躲开,撞进了挡风玻璃里。我掉了五颗牙齿,之后带着脸上的伤疤和假牙。当时我的第五节胸椎也骨折了,但我的肌肉足够有力,保护了神经,幸运地避免了瘫痪。和这次相比,2009年算是小儿科了。
明镜:当时你花了多长时间才重新恢复骑车?
沃格尔:我在医院里躺了四个星期,然后花了三个月复健。2010年三月,我就在场地世锦赛创造了自己的最佳成绩。那家伙撞了我,可不能让他连我的人生都改变。所以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回到赛场,全速前进。当时,我从昏迷中醒来后,脑子里记着的是自行车。
明镜:你在这次事故之后看过自行车的状况吗?
沃格尔:没有,但我希望有机会,让我更好了解当时的撞击有多严重。X光片显示,我的脊椎就像宜家的折叠桌一样。能活下来并且保住双手正常活动,我已经很庆幸了。最坏的情况是脖子以下全部瘫痪。
明镜:你现在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沃格尔:过往,我总是给自己做五年计划。现在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没有任何计划,但这是件好事。首先我要适应“我已经瘫痪了”这件事。近期内也没有明确的目标。联邦警察提供了十分多的帮助,并且让我转到能够继续工作的岗位。当然“陀枪师姐”是不能再当了,但我很高兴可以继续为公众服务。
明镜:事故是谁的责任?
沃格尔:我不知道谁站在那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会出现。所以我无法责怪任何一个人。当然事故责任会有判定。但场地赛道上有许多这样的情况,我已经见怪不怪。有一次世锦赛,有台起跑器被推到跑道中间,当时我正在热身,速度大概有70km/h。我心想完蛋了。就差一点。一次在哥伦比亚,恩德尔斯(德国场地车手)正在以80的速度过弯,突然有个人举着扫帚上去了。如果撞上的话,大概会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但它们总是在发生。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使命,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这么说的话,我想我知道该干什么了。
明镜:在差点撞上起跑器那次之后,你骑车的时候会不会有阴影?
沃格尔:这是勇者的运动,在赛道上永远不能怂。为了从一些本不存在的缝隙挤上去,你要用肘子开路。如果我心中有半点恐惧,那我就无法赢下哪怕一场冲刺。
明镜:你最早是怎样接触到自行车的?
沃格尔:我上小学的时候,在学习看到了一张自行车俱乐部的海报,然后就和两个小伙伴一起报了名,第一次上了场地跑道。我喜欢一对一的感觉,从小我就想着要做最快的那个。
明镜:你会考虑参加残奥会吗?
沃格尔:我不确定会不会重新回到竞技体育,也不确定搞什么项目。这不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我不知道能否重拾热情,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个婴儿,在学习怎样独力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还好我有大把时间。这也是我活到现在头一次有大把的时间,而不是赶着要完成某个目标。我想再享受一下这样的空闲。
明镜: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沃格尔:我争取年底能回家。
明镜:出院时间根据什么来确定?
沃格尔:首先我要能照顾自己,比如一个人穿衣服、上下轮椅之类的。我家也要重新装修,改造成适合我现在的状况。我希望越少依赖别人越好。很明显,我不能走路了,而更困难的是真正继续独立自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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