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不仅热爱自行车运动的人越来越多；自行车运动更快、更强的目标也变成了许多人赖以谋生、牟利的产业。一袭黄衫带来的荣耀和利益成为许多团队孜孜以求的目标。而禁药，则成为了帮助车手们突破极限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两年TUE丑闻的暴露，使得自行车手使用禁药的话题，再次触碰了人们敏感的神经。

那么，禁药是怎么发展的呢？

史前时代，毒蘑菇是兴奋剂

“兴奋剂”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北欧传说里面的神勇战士在战斗前要服用一种名为不头痛（Butotens的音译）的饮料，可以大幅提高战斗力，可提升体力十几倍，但有精神错乱的危险。后人考证，这种饮料很可能含有毒蘑菇的成分，而毒蘑菇相传是古代奥林匹克运动员赛前经常使用的兴奋剂。

救命药=兴奋剂？

在现代体育舞台上，最早粉墨登场的当属鸦片。英国传统的耐力赛跑则是现代体育使用兴奋剂的源头。在那个时代，使用药物参赛并不是不光彩的事情，而是一种新的“科学”方法。1807年，参赛者亚伯拉罕·伍德表示自己使用了鸦片酊才保持24小时一直清醒，击败了其他选手。

随着兴奋剂神话的传播开来，这种做法很快在另一项耐力型运动中被发扬光大，那就是自行车。19世纪末在美国，著名的六天自行车耐力赛的参赛选手大规模使用可卡因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马绍尔·泰勒

1899年，世界一英里场地自行车赛冠军马绍尔·泰勒（Marshall Walter Taylor）在一次参加比赛过程中突然退出比赛，他声称有一个持刀歹徒一直在追他——他因为服药产生了幻觉。

▲nitroglycerin/硝酸甘油

那个时候，自行车运动员还广泛使用当时还很新奇的硝酸甘油来提高心脏的能力，而硝酸甘油至今仍是治疗心脏疾病的常用药物。

从那时开始，人们谈“药”色变的禁药和救人治病的解药就产生了不可分离的联系。时至今日，如果排除禁药名单中的所有药物，急诊医师都不知道怎么开药。

▲1904年圣路易斯奥运会的马拉松比赛带有魔幻色彩

兴奋剂悲喜剧

1904年，美国圣路易斯奥运会的马拉松比赛冠军是美籍英国人托马斯·希克斯。在比赛过程中，他的教练查尔斯·卢卡斯一直拿着注射器，当希克斯精疲力竭之时，卢卡斯给他注射了一针“士的宁”(Strychnine)，并给他喝下一大杯威士忌。士的宁也叫马钱子碱，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它也是早期使用最广泛的一种兴奋剂。在终点前四英里，再次面临崩溃的卢卡斯又被打了一针。

当时的官方报道予以充分肯定：“马拉松比赛充分从医学角度证明了药物对于长跑选手是多么重要！”

环法自行车赛在近十来年屡爆禁药丑闻，其实它的“光荣”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纪20年代。1924年，有车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向记者炫耀他的装备：“这是可卡因，对眼睛有好处。这是氯仿，对我们的牙有好处。这个，是搽剂，能让我们的膝盖回暖。你想看药片吗？说实话，我们是靠着炸药骑车的（意指硝酸甘油，可以用来提高心脏的能力）。”随后，他声称只是在占记者的便宜，因为记者根本不太懂自行车，不过仔细想想，这个“玩笑”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不能责备那时的运动员，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兴奋剂的危害和对竞技公平的影响。甚至在1930年，环法比赛改为由组织者提供经费，参赛手册上明确指出，组织方不负责各支车队的“药物”费用。言下之意是，组织者不反对选手们使用药物，或者说，没有明令禁止。

▲福斯特-考比

在1949年一次电视采访中，意大利车手福斯特-考比说他服用过安非他命，还说如果谁想要在自行车比赛里保持竞争力，那他必须要使用安非他命类药物。

在那时，这件事也许只会让某些人皱皱眉头，甚至还有人佩服他直言不讳的勇气。不过回顾历史，这或许是自行车兴奋剂历史的另一个开端。

早期的兴奋剂大多有很大的副作用，上文提到的，1899年，世界自行车赛冠军马歇尔·泰勒由于服药产生了幻觉；1904年依靠“士的宁”获得冠军的马拉松选手希克斯再也没有参加正式比赛；1960年，丹麦自行车选手延森在罗马奥运会比赛过程中死亡，尸检证明他服用了苯丙胺、酒精和另一种扩张血管的药物；1967年，前奥运铜牌选手、英国自行车运动员辛普森死于环法比赛的风秃山，死时衣袋中还有未吃完的苯丙胺（安非他命）。

这就是兴奋剂发展初始的模样，吃了之后似乎是立竿见影，然而副作用却是永远摆脱不了的阴影。

▲苯齐巨林停用之脱瘾症状包括精神呆滞、昏睡、易怒、烦躁不安、忧郁，有自杀之倾向等

兴奋剂的快速发展

兴奋剂第一次大发展出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34年麻黄素的类似物安非他命被商业合成，商品名为“苯齐巨林”(Benzedrine)。这种中枢神经兴奋药立即成了军方的宝贝，因为它可以让人忘记疲劳持续兴奋。二战期间，仅英国就向士兵们提供了7200万片苯齐巨林。

而药用安非他命得到了改良，并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用来使水手和飞行员在航行途中保持警觉和清醒。战后，这类药在耐力项目的运动员中流行开来——比如自行车运动员。

兴奋剂的第二次大发展出现在冷战期间。1954年，越南举办了一场举重比赛。一位苏联生理学家醉酒后向美国运动医学专家约翰·齐格勒透露了秘密，他们给运动员使用睾酮。由于恰逢冷战时期，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在各个领域展开了针锋相对的竞争，体育则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之一。当体育不仅与个人荣誉，而且和国家利益乃至意识形态挂钩，兴奋剂的发展几乎难以避免。

或早或晚，小小的尿瓶将会把车手送向绝望的深渊

——————【自行车禁药简史】未完待续——————

系列阅读：禁止？禁而不止——自行车禁药简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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