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卡条约：某种意义上的停火

下一赛段从巴塞罗那出发，向萨拉戈萨进发，巴哈蒙特斯并未停下攻击的步伐。洛罗尼奥追上了他，两人依旧在前头互相谩骂，这一幕为比赛最后几天的冲突埋下了伏笔。紧张局势已然升级，西班牙自行车联合会在第13赛段后，用电报形式进行干预，警告两人，若不整顿自身行为，将会被驱逐出比赛。

一场紧急的经纪人会议在两人之间展开，最终达成了“韦斯卡协议”。巴哈蒙特斯和洛罗尼奥勉强地在公众面前握手言和。然而，没人把这事当真，争吵一直持续到毕尔巴鄂。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鲁伊斯说：“他们一直互相对骂。实在太精彩了，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在那次虚假的和解后的不到24小时，巴哈蒙特斯试图在夜间退出比赛，结果被公众唾弃。巴哈蒙特斯使用驶一辆违反规定的自行车参加了85公里的计时赛。他仅落后于他的对手6秒，获得了第二名。随后的一分钟处罚让巴哈蒙特斯的排名跌至第三。但洛罗尼奥对他的行为依旧感到愤怒，声称无论赛会如何处罚，巴哈蒙特斯仍然通过使用违规手段获得了更多优势。

据《世界体育报》报道，巴哈蒙特斯在法国巴约讷赛段中展开攻势，并于第二天返回圣塞巴斯蒂安时继续保持进攻态势。然而，每次他试图拉开与洛罗尼奥的差距时，后者都会设法阻止他——通常是在鲁伊斯的协助下，鲁伊斯此举是为了保护自己在领奖台上的位置。

即便在比赛的倒数第二天，众人认为巴哈蒙特斯在最后的爬坡中具备获胜潜力，能够赢得爬坡王称号并巩固自己在总成绩榜上的第二名时，疑虑重重的洛罗尼奥仍然无法相信他的对手，并开始积极追赶。普伊格命令洛罗尼奥停止追赶，但洛罗尼奥回应说，他担心巴哈蒙特斯在登顶后仍会继续进攻。而当巴哈蒙特斯听说洛罗尼奥正在追赶他时，他宣称协议无效，因此不愿在约定的峰会后放松警惕。据报道，最后，普伊格曾命令一位赛事组织者使用他的路虎车在下坡时阻止巴哈蒙特斯——这是一个至今无法证实的传奇事件。

最后一天，局面陷入僵局。洛罗尼奥在崇拜巴斯克车迷的家乡车迷面前进入毕尔巴鄂战胜巴哈蒙特斯，赢得了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环西班牙冠军。鲁伊斯则登上领奖台。这是西班牙队七年来首次获得环西班牙冠军，但结果并非如此和谐。

（图片来源：EFE）

有阴谋？

洛罗尼奥的表现如此惊人才能扭转局势，从失败中夺取胜利，摧毁了他的劲敌赢得环西班牙的最佳机会。这场比赛，洛罗尼奥最大的胜利来自于巴哈蒙特斯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比赛，因为洛罗尼奥引发了西班牙自行车历史上最大的丑闻之一，从而打破了他的同胞在西班牙日益高涨的人气。

“费德说我们剥夺了他参加环西班牙的资格，”鲁伊斯50年后说道。“但他很脆弱，他让自己失去了它。那些知道如何比赛的人，就像在环西班牙比赛中一样，我们击败了他。”

洛罗尼奥则说：“我从没想过我会得到领骑衫。从舞台（到托尔托萨）的三分之二开始，发生了什么就非常清楚了。但如果巴哈蒙特斯无能为力，那是因为他无能为力。”

一名记者当时表示，“瓦伦西亚-托尔托萨舞台是巴哈蒙特斯的行刑墙，洛罗尼奥和路易斯·普伊格是开枪的人”。然而，除了法瑟林汉姆所描述的洛罗尼奥、他的西班牙队友以及他们笨手笨脚的体育总监的“残酷、公然背叛”之外，是否还有更多的事情在影响着事态的转变呢？

尽管巴哈蒙特斯在那个决定性的赛段前夕，收到了体育部长何塞·安东尼奥·埃洛拉发来的政府电报，指示他将比赛转给洛罗尼奥，无视此类命令将是一场危险的游戏——即使对于该国顶级自行车手来说也是如此。从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指控。毕竟，洛罗尼奥是巴斯克人，环西班牙是由一家巴斯克公司运营的，而洛罗尼奥所在的巴斯克地区一直是佛朗哥的眼中钉，佛朗哥是众所周知的巴哈蒙特斯支持者。但是，正如福瑟林厄姆所解释的那样：“巴哈蒙特斯认为，佛朗哥的追随者不会让马德里地区的人获胜，而是让巴斯克人在西班牙中部取得一场胜利，以满足当地人的自豪感。”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战术上的政治让步。

当巴哈蒙特斯对洛罗尼奥袭击的反应无疑引起了高度的怀疑和困惑时，事实上，如果巴哈蒙特斯屈服于上级的命令，那么他为什么要竭尽全力地试图在剩下的比赛中赢回领骑衫呢？这种行为让人想起了伊索寓言里的那个人，他花了很多年积累了一笔财富，然后平静地将其全部扔进矿井。就像那个人一样，巴哈蒙特斯昨天穿着领骑衫所做的事情也让人难以理解。

巴哈蒙特斯的传记作者引用了这位车手的说法，即国家命令他让比赛对洛罗尼奥有利，作为他在托尔托萨赛段上行为的四种可能的解释之一。其他三种解释是极度粗心、突然出现的冷漠和缺乏车队支持。公平地说，考虑到巴哈蒙特斯的历史记录，这三者都是完全可行的。

然而，无论真相在哪里，值得注意的是，巴哈蒙特斯从未能够出示那封臭名昭著的电报。不可否认的是，这段历史给他带来了长久的痛苦。事实上，这位西班牙人贬低了整场比赛已有60多年，而他的成绩单也因此永远缺失了。

在《托莱多之鹰》中，巴哈蒙特斯轻蔑地告诉福瑟林汉姆：“环西班牙？在那些日子里，这只是一个笑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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