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简介：

“为什么，要选择骑行？”

明明大脑的潜意识一直在催促着自己停下，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骑手想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与风抗衡。

一支来自小镇的业余高中生车队，在胡郝杰的加入后，开始了魔鬼般的训练。他们是一支没有好装备、被人看不起的杂牌队伍，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向着全国高中自行车联赛进发，他们享受在路上的感觉。

他们能否创造奇迹，拿到冠军？

没有人能知道答案。

“你看看几点了还不起床？还要不要报道了？”

大清早七点，太阳还在努力往上升起的时候，胡郝杰的卧室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郝淑惠走到窗户面前将深灰色的窗帘拉开，胡郝杰转了个方向，将自己蒙在被窝里装睡。

很明显，这是学徒想要用自己蹩脚的隐身法来挑战一个武林高手。

“快起来，我要去上班了，桌子上放了五块钱自己去买两个包子吃，没时间和你耗。”

郝淑惠上来就把被子掀开，只穿着裤衩的胡郝杰连忙将床头柜上的衣服甩到自己身上。

瞥了眼书桌上未合上的暑假作业，底下还叠着本同样的作业，胡郝杰困意全无，惊出冷汗。

摊开的右边部分，至少还有小一半的厚度。

“呃…嗯，起来了别催了！”

胡郝杰像兔子一样跳向书桌，刚出卧室门的胡母略有感应，转身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奋笔疾书的背影，嘴里哼着的小曲停了下来，眼神逐渐凌厉。

寒意渐渐袭来。

“暑假作业还没写完？”

“那个，妈，是洪涛他几道题不会写，我那个，帮他看看，待会报道给他。”

这笃定的语气让胡母也有些不确定了，挂在客厅电视上方的钟表救了胡郝杰，快到上班时间了。

“学费我放你书包前面的夹层里了，不交给老师前别拿出来啊，我先走了。”

关门声刚把胡郝杰悬着的心给压回来，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来电显示：暗恋对象

肯定又是文洪涛偷偷拿他手机改的备注，胡郝杰心里一阵嘀咕，脸有些发烫。

“喂，胡郝杰，你快点来啊，我妈要拉着我去报道了，交不上暑假作业就完了。”

甜美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胡郝杰耳边响起，略带急促的语调像是百灵鸟的歌唱，在胡郝杰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一个长发高挑的身影。

新华中学建在县道旁边，到开学报道这天，人满为患，容易造成交通堵塞，交警早早地到这执勤，听说中学的前身是一位清朝文人所开设的书院，也许是沾了文人的光，重点高中的升学率一直是全县第一。

胡郝杰背着书包好不容易挤进了大门，眼前一幢破旧的四层楼，远远可以看见淡黄的油漆裂开来，像一道道瘦小的闪电，顶楼的壁沿上写着“求知楼”三个大字，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栋最早的教学楼已经有近四十年的历史，听闻也走出过不少县里的传奇人物，学生都已经搬到了后面的新教学楼去。

学校选址在半山坡，所以想走到新教学楼还得费点劲，听说这里曾经是一片荒凉的墓地，胡郝杰在这快度过了整个初中时光，没有被所谓文人气质熏陶，鬼故事倒编造了不少，流传于同学之间。

为此，胡郝杰颇以为傲。

“妈，我先去和同学打个招呼。”

李玥雪的目光在班级门口聚集的人群中四处寻找，看到了胡郝杰之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李玥雪一来，立刻吸引了别的班级男孩子的注意，眼神不断在她清纯的脸蛋和白皙的大长腿之间来回切换。恨不得把古代文人骚客的骚话都摆上台面来，以彰显自己雄性的魅力。

这是胡郝杰班上公认的班花。

“快把我作业拿来啊，说好的三天就还我，都一个月了，以后不给你抄作业了。”

李玥雪的目光有些躲闪，做了亏心事，声音细小如蚊叫，耳根处浮现一抹淡红。

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胡郝杰心跳加速，好像作业烫手，如临大敌，递到她手里就往外走。

好在班主任没有打算在开学就影响自己的好心情，把胡郝杰那本空了大半的作业放在了书堆里不了了之。

可惜，这本武林绝学倘若日后被发现，定能再培养出一位狮吼功的高手。

琴行离学校很近，从学校出门往左拐约莫三百米到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再往右边人行道的一排商店看过去，第三家就是魔音琴行。

周围的建筑很普通，最高的不过五层。在这向北看，可以隐约望见几公里外的电厂大烟囱，吞云吐雾，和云层交汇在一起。

除了过年的时候，这条路上基本不会堵车，等待红绿灯的行人也没有要打架的气势，多数人的脚上穿着喊不上品牌的布鞋。

南方天气湿热，呼吸之间都有严重的潮湿感，好在现在已经进入初秋。

胡郝杰不停擦拭额上的汗珠，也不知道头顶的电线能不能顶住这火炉的烘烤，但即便是这样，胡郝杰也不分季节地穿着那双低帮红黑配色的耐克，两三天才换一次。

在琴行右边的是一家文具店，里面立柱上的角落都挂上了蜘蛛网，卷帘门上锈迹斑斑。

这里的生意非常火爆，可能也是因为店主的儿子长得比较帅，胡郝杰班上的女同学都经常光顾这里。

这些不是胡郝杰关注的事情，在人群拥挤的背后——店门口大红伞下的冰箱，才是吸引他的重点。

胡郝杰在两个口袋来回摸索，无论如何也变不出一枚硬币，神情窘迫。

月底就是汇演，文洪涛像在家等待离人的怨妇，就差来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今天，琴行老师一反常态，穿上牛仔裤和马丁靴，精神抖擞，扫去了浑身的丧气，排练的时候异常兴奋，要不是场合不对，都怕他拿出一根指挥棒跳起舞来。

这间地下室变得躁动了起来，悦动的音符在空中飘荡，失真的吉他开始独奏，扎着红色头巾的鼓手带着反听，两根鼓棒拿在手中成为了有力的武器。

Beyond乐队的《不再犹豫》，胡郝杰在文洪涛的MP3里听过次数最多的歌，旋律都刻在了脑子里。

弹着弹着，胡郝杰的思绪就飞走了，脑子里全是李玥雪的身影，嘴角逐渐上扬。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几名琴行老师的得意弟子在节奏上渐渐也被拖垮了，乱成一锅粥，鼓手额头冒汗，顾此失彼，在军鼓上敲击两声，甩棍不干。

“干什么呢？胡郝杰，你会不会弹，跟着节拍器都能乱，上了舞台谱子都会不记得了吧。”

寸头吉他手刘贺早就对“同行”心存不满，怒目圆瞪，开学新剪的寸头和刑满释放出来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气势上胡郝杰就落了下风。

长得像文弱书生的贝斯手推了推眼镜，退到小角落不说话，生怕别人看见。

在墙角的立式小空调呼呼地往外出风，就是降不下来这里的火气。

“有他没我，弹的什么玩意，去你的演出吧。”刘贺凶神恶煞，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塑料凳，插着裤兜走上楼去，那时候就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了。

可惜他刚上楼走到门口就后悔了。

一名踩着高跟鞋，戴着墨镜的女子推门而入，棕褐色的发丝披在肩上，浓眉大眼，修长的腿被牛仔裤勾勒出线条，充满了野性，一股清香的味道刺激着刘贺的嗅觉。简直就是梦中蔚华（摇滚歌星）。

“蔚华”目不斜视地和刘贺擦肩而过，刘贺为自己浑身摇滚青年的气息没有吸引到女青年的注意力而感到可惜，“天下最帅”立马变成了“天下最纠结”。

到底是要女青年还是要面子，他开始在原地踱步，今天用的都是琴行的琴，刘贺后悔手里没有提上自己的琴箱，早知“蔚华”会来，出三斤汗也值得。

现在刘贺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这句话为什么会常常挂在他人嘴边了。

因为“蔚华”的到来，这场排练算是彻底结束了，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刘贺破门而出，事实证明，在女青年面前的面子更重要。

“你没车没房，谁愿意跟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以为和当初上学那样可以撩妹？醒醒吧，开着这个破琴行。”

要是刘贺在场看到眼前的“蔚华”变成张口能吃人的狮子，恐怕会吓得屁滚尿流。

听见地下室传出来的吼声，他们走出琴行的脚步都变轻变慢了不少，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他们，想要对这句话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推测个大概。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文洪涛除了对文艺汇演上心之外，还有一个平常都挂在嘴边的事，喜欢神神叨叨，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汇演。

到底如何让李玥雪可以接受胡郝杰的表白，解决兄弟的终身大事，文洪涛已经苦思冥想了一个暑假。

这次重新分座位，为了实施学校提出的“一对一帮扶，提高升学率”的口号，成绩好的学生就和成绩差的学生坐在一起，帮助他们提高自我。

在分配的时候，班主任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学生还未落座，就已经为自己精明的分配而感到信心十足。

“李玥雪，你和文洪涛坐在一起，来第一排。”

班上立刻掀起一阵喧闹，班花的归属自然是许多男生关注的问题，胡郝杰看文洪涛的眼神是又惊又喜，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此以后，文洪涛就成了两人传纸条的中间人，并且开始实施他自己的计划。

班上逐渐传开李玥雪和胡郝杰两人的故事，就连报道那天两人递交暑假作业的事情都被传得面目全非，要么是作业里夹着情书，要么是胡郝杰因暗恋李玥雪把她作业偷了。

到了周末，没有老师的班群里也都讨论得不可开交。

传开这谣言的始作俑者，还坐在琴行不断练自己的音准和吉他。

文洪涛尽力嘶吼，手机上写满了还没来得及告诉胡郝杰的表白计划，最近这气氛已经营造到位了。

刘贺还愿意来，自然是为了能看到“蔚华”，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天走后发生的事情，就连猜测那句话的空间和余地都没有。

今天鼓手打的声音都比平常高了不少。

其实，胡郝杰看到“蔚华”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他们老师朝思暮想的前女友。

还处在懵懂期间的胡郝杰难以理解这奇怪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绝交之后还会有机会见面。

就像现在火辣的太阳穿过琴行的玻璃门晒在胡郝杰脸上，他避之不及。

“想啥呢，该下来排练了啊，动作快点。”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胡郝杰一哆嗦，弹射起身，连忙将自己的脸放在透明的玻璃桌上方，透过隐约的倒影整理自己的头发。

“小雪，现在班上的人都说你和胡郝杰在那啥。”

王琴拉住李玥雪，表情故作神秘，也不知道是什么禁忌的词汇要让她用那啥来替代，说着自己脸也红了。

“哈，怎么可能，那本暑假作业是他拿一个月的体育杂志和我换的，也不知道谁传得这么离谱，和他顶多是普通同学关系啦。”

两人走向小卖部，自动忽略了旁边这间敞开着透明玻璃门的琴行，对话被胡郝杰听得一清二楚，莫名恼火的情绪涌上心来。

“快下来排练了，胡郝杰！”

“来了老师！”

“咦？你刚刚有没有听见胡郝杰的声音。”

王琴疑惑地向后回头，朝着声源大概的方向看去。

“噗，过分了啊，不会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还想试探我。”

李玥雪佯装生气，俏皮地看着王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会对胡郝杰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胡郝杰对这首歌的几个和弦烂熟于心，可排练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老看向楼梯口。

指挥家也偃旗息鼓了，坐在圆凳上刷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磁场相近，也分散了胡郝杰的注意力，听说成年人都在玩一个叫微信的社交软件很火，也不知道老师在看的是不是那个。

自己的手机还是攒了生活费在手机维修店买下来的残次品，能上个“企鹅”看到朋友的消息，胡郝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今天没有见到“蔚华”，刘贺的期待值在不断降低，独奏的部分弹得很没劲，激情飘动的乐符都变成了年迈的老人，有气无力地跳着广场舞，放的背景音乐可能就是火遍大江南北的《小苹果》。

只有文洪涛还在尽力地唱着。

“中考这段时间我先把你删了哦，考试加油。”

短暂休息的时间，胡郝杰在“企鹅”上刷了几分钟，就刷出了李玥雪的消息，再发出去，就是感叹号了。

这可能是李玥雪想出来的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喂，胡郝杰，我说你行不行啊？学了这么几年，猪都会弹这些和弦吧，这你也能弹错？洪涛，说句话啊，我可不想和他上去丢人。”

歌曲进入了反复副歌部分，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刘贺将失落和愤怒的情绪全部转接到了胡郝杰身上，找到发泄的出口。

文洪涛脸上挂不住了，拿着话筒狠狠地瞪着刘贺，过两天就是学校文艺汇演的选拔了，他的期待已经很接近了。

一物降一物，平常和不少兄弟玩得开的文洪涛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刘贺被这么瞪着，自然落了下风，嚣张的气焰立刻就被浇灭。

话已至此，刘贺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撤退，不然以后在这新华中学的场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事情要是传到“道上”，以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那个，郝杰，这样，你提前录一个声轨，到时候放上去，你就关掉声音弹就好了，反正都是你弹的。”

琴行老师终于站出来制止这场争吵，提出了看似折中的方案，给了双方台阶下，刘贺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站在旁边洋洋得意。

“不行！假弹不尊重音乐。”

文洪涛非常固执，绝不在这事情上做任何的让步，尽管在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刘贺能流畅地弹奏出这歌的独奏。

本就闷热的地下室气氛突然凝固起来，贝斯手默默缩在角落刷手机，仿佛这队内的争吵和他没有关系，音响发出的电流音干扰他们的情绪，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引发火山爆发。

“我不上了，反正也不想练琴了。”

胡郝杰现在的心情异常烦躁，放下吉他就走了。

再沿着琴行这条路往前走，一座大桥横跨江的两岸，这里有赣江的支流。旁边建造的公园连成片，河边都建起了栅栏和木板，这也是胡郝杰经常来的地方，下午的时间行人稀少，文洪涛跟在胡郝杰身后，两人一直没有对话。

水流声在耳边响起，记得儿时还能在这上面看见船只，现在河中央建起了大坝，钓鱼的人也少了，沿着河流的流向望去，望不到边界。水在往前走，走向未知的地方。

就这样两人走回了家。

刚开门，胡永庆放下报纸热情地迎了上来。

“练完琴了？听洪涛说你们最近在排练啊，有没有练基本功，这个可别放下啊。”

说到音乐方面，胡永庆的眼里总是带着光的，比新闻事实带给他的满足感更加强烈。

“报道把学费给老师了吧？为什么文洪涛他妈妈说学费要六百五啊，我只给你六百三，够了没？”

郝淑惠端着西红柿炒鸡蛋放在餐桌上，立马对着手指吹了两口气随后抓住耳朵。

“哦哦，那个他是有个什么，嗯……什么费还没交吧，这次是补上去的。”

难怪看见文洪涛在不停炫自己新买的变调夹了，原来钱是这里来的。

胡郝杰走进厨房拿了碗筷，脸颊发烫，好在母亲忙于切豆腐，没顾着看。

“爸，我不想练琴了。”

胡郝杰往嘴里塞了口饭，说话声如蚊子般细小，可还是被父亲听见了。

胡永庆呛了口水，咳嗽两声，将玻璃水杯砸在了茶几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二者都没损坏，胡郝杰吓得一激灵，抱着碗不敢吭声。

“不练琴啊，不练琴了好，初三这年多重要，我还正想说呢，又浪费钱，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

郝淑惠端着碗豆腐出来，嘴角上扬，这学吉他的学费可比上学的学费贵上不少，要不是出于胡父的固执，早就被母亲喊停了。

“想学啊，到了大学再学，考大学这几年也很关键。”

听见母亲坚决的语气，胡郝杰沉默不语，内心很想反驳。

他也没想到，李玥雪删他的念头，就和母亲想让他学习的信念是一样的坚定。

这段时间，完全拒绝和胡郝杰交流，有时还刻意躲着他，那营造出来的谣言就不攻自破，渐渐都被其他新奇的事情给冲淡了。

到了选拔前最后的排练，只有文洪涛和贝斯手到了地方，鼓手和刘贺用回避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别怂啊，你就不想和女神表白？站舞台上证明你自己，保证她会迷恋上你。”

文洪涛前功尽弃，只能放出大招激发胡郝杰的兴趣，只要下课就会跑到胡郝杰旁边来劝他。

“小雪，这是Beyond的正版专辑，我从我爸那偷偷拿出来的，借你回去听两天。”

胡郝杰萎靡的精神顿时精神了，竖起两只耳朵，恨不得就蹭到李玥雪旁边去。

“哇，谢谢啊，我喜欢他们的歌好久了。”

“那个，独奏部分我来弹，旋律给你。”胡郝杰眯了眯眼睛，立刻和文洪涛达成了一致。

学校对每年一次的文艺汇演非常重视，花了大价钱搭建了舞台，为了营造氛围，特意选在晚上举行，交叉晃动的灯光成为了夜晚璀璨的明星。今天这里绝对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方。

戴着头巾的鼓手第一个走上舞台，听说节目入选后，他马上就跑了回来，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

因为有他们班的节目，胡郝杰班上的同学来的是最早的，也占领了舞台最前方的黄金席位，所以胡郝杰很容易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见李玥雪的身影。

追光打在了乐队成员身上，台下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胡郝杰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最后发现李玥雪的方向。

鼓棒对着麦克风敲击三下，节奏陡然而起，胡郝杰踩着效果器开始前奏，他从未如此流畅地弹奏过。听见同学的夸奖，刘贺郁闷地坐在下面，原本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地方。

文洪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底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他们仿佛站在了世界的中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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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四栋二楼大脑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