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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华自行车铁人”荣耀的背后
“2010环中国国际公路自行车赛”9月10日在西安举行。环中国骑行三圈,倾家荡产宣传“环华赛”的黄仁义,借债来到西安,在开幕式场地外的人群中伸长脖子,目送来自世界各地18支车队的104位车手,踏上环绕中国的漫长赛程。“有朋友建议我,没有邀请就不用去看首赛。但我倡导‘环华赛’从没想个人名利,所以一定要到西安看开幕式。”此前他从郑州打电话给正在西安上课的骑友说:自己很开心,“环中国自行车赛”总算在中国举办了。“人家起名叫‘环中国自行车赛’,和你黄仁义倡导的‘环华赛’还是有一字之差。”在许多熟知他的人看来,黄仁义八年来的壮举,让他和家人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同时,颇具悲壮色彩——
誓与法国人比长征
57岁的黄仁义在大兴安岭当了17年兵,以营级干部身份转业后,在四川工具厂退休。2002年黄仁义偶然看到法国人司徒夫写的一本纪录骑行的书——《裸奔》,记载了本人从新疆骑自行车到青藏高原,经云南、广西,然后回到北京的过程。黄仁义清楚地记得书后的一句话——“与毛主席比长征”。
老兵黄仁义一下子被刺激了,他在自己的笔记上写道:“凭什么我们中国人自己就不行?我一定要绕中国骑一圈,要让中国也有自己的自行车环华大赛!”他暗下决心:“超不过法国人,决不活着回北京”。
2002年8月15日,黄仁义骑着自行车从北京天安门出发,在5个月的时间里,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走新藏线、川藏线,穿过青藏高原,于2003年1月15日回到北京,总行程35000里,平均每天骑行135公里。不服输的他,在50岁时超过了32岁法国人司徒夫的纪录。
最初的黄仁义,并没有什么宏远理想,只是为了治病。他以前当炮兵时腰椎受伤,每次坐公交都要用手在座位上把身体撑起来,否则腰部在颠簸时,就疼得受不了。妻弟见他出行不方便,就送一辆自行车代步。没想到一年后,黄仁义的腰疼病通过自行车骑行锻炼,治愈了。
骑行梦想现实之间
今年9月10日是57岁的黄仁义最为期待的日子,因为这一天,被国际自行车联盟定级为2.2级的中国首个“国字号”公路自行车职业赛事,终于在中国开赛,黄仁义多年的梦想,终于变为现实。
宣介自行车环华赛成功后,黄仁义决定再进行一项新的挑战:从胶东半岛的最东端连续骑行600公里不睡觉,直达到济南。他希望再次以苦行僧的远征,希望自行车运动成为一项全民绿色健身项目。
黄仁义个人挑战自行车运动极限的行为,在骑友中也有颇多微词。一位骑友在日志里写道:黄仁义老师打了半小时电话,同样没有直接告诉我他需要我做什么,我就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可能希望我这边发个贴什么的。我自己现在兴趣已经不在这方面了。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自己平时能多挣点钱补贴点家用。
几年前,黄仁义借朋友的钱发明了一套自行车修理工具。这位骑友更希望黄仁义发明的工具能被市场接受,希望他能挣点银子还债,老年的生活能过得宽裕一些。
在朋友的质疑声中,黄仁义照旧独自在风雨中上路。途中一名身穿红雨衣、车前插着一面小红旗的曾大爷加入到队伍里。他也是一名自行车骑行爱好者,是专程来陪黄仁义的:“自己尽最大努力,能走到哪就是哪!”
文/图 本报记者 孙涛
一个人的顶级赛事
2004年5月3日,黄仁义第二次环华自行车骑行时,骑着一辆价值1500元的普通山地车,随身带着一件毛背心和一个军用水壶,和两个伙伴从成都天府广场出发,开始了漫漫征程。
由于行程安排和生活习惯上的差异,相互不能说服对方,当队伍行进到西藏阿里时,黄仁义和伙伴不得不分道扬镳了。4个人中只剩下了老黄和随行跟踪采访的记者。一路上金发碧眼的同路骑友很多。五旬的黄仁义骑着没有配备任何专业户外设备的自行车,最险恶的莫过于在翻越帕米尔高原时,黄仁义遇到了最恶劣的天气,高山反应让他呼吸都成了问题,同行的记者由于严重脱水不得不中途告别。
寂寥的高原上狂风呼啸,黄仁义身上除了一件衬衣以外,就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背心抵御寒冷。在新疆的百里大风区,风力能将载货的汽车吹翻。黄仁义在达坂城郊外一连十几次从自行车上被吹翻在地,脚脖子磨破了,现在还有疤。在广州,湖南等地,都有记者前来采访。黄仁义每次都会在镜头前把自己对中国环华大赛的期盼说一次,希望能有更多人参加到自行车运动中来,让环华大赛早日成为现实。
2004年11月5日,提前大半个月顺利到达终点的黄仁义已经与出发前白白胖胖的样子,判若两人:又黑又瘦,体重减轻了12公斤;水壶脱色面目全非,但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却变得更加的坚定。迎接他的骑友称赞道:“虽然没有奖杯鲜花,但是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环华大赛‘无冕之王’”。
三次为环华赛探路
2003年7月,黄仁义看到电视转播“环法自行车大赛”,他不禁怦然心动:“法国可以有环法大赛,中国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环华大赛。”
2003年底退休后,黄仁义发现还没有人设想创办“环华自行车大赛”,于是立志寻找一条属于中国人自己的环华大赛路径。他发誓,“如不成功,我就把自己的骨灰,洒在追求创办环华赛的路上。”在给国家体育总局的推介信中,黄仁义写道:中国具有其他国家都没有的丰富的地理资源。因此,我建议国家立项创办‘环华自行车赛’,以此来填补中国顶级体育品牌赛事这一空白。”
八年来,黄仁义3次骑自行车环绕中国大陆、6次穿越青藏高原、3次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7次连续骑行500公里不睡觉,行程近20万公里,行经全国30个省、市、自治区的1000多个县级以上城市,沿途进行宣传。
黄仁义认为,利用现代发达的公路网、轻便而无污染的自行车,在更短的时间去行探更长的路、游更多的山川,就是新时代进一步弘扬了徐霞客精神的行动。是把旅游、文化、探险、极限挑战、体育竞赛等结合在一起,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是利国利民之举。
环华铁人荣耀背后
黄仁义的八年骑行,不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卖掉了厂里分的一套房子,还背上了两万多元的债务。妻子刘朗和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开始都一直持反对态度。苦苦相劝无效,刘朗甚至用离婚相威胁让丈夫放弃这个“雄心壮志”的念头。屡次反对无效后,心疼丈夫的刘朗亲手缝制了一面鲜艳的红旗,东拼西凑借了2万元经费,还在黄仁义临行前亲自改缝好了一条短裤。
2002年,黄仁义骑行路遇洪水,翻越秦岭途经陕西省洋县秧田乡周台村四组邵家时。女主人阎茹娃倒满一瓷杯开水,又将瓶底仅有的一点白糖全部倒进杯子里,再用白开水冲了两次空糖瓶子。
黄仁义喝下第一口还有点烫嘴的山泉开水时,不由得感慨:“这碗陕南山泉水是我50年来喝得最好喝的水。”
五年后黄仁义看望当年对他有一碗糖水之恩的邵家,得知邵家14岁女孩邵红红因家贫,交不起住校食宿需要的一千多元钱,准备去打工挣钱来供妹妹多读书。
黄仁义从包里拿出300元钱说:“我如果帮俩孩子上学都办不到,还怎么办环华大赛。”回到简阳后,他又给邵红红邮去500元钱,让她们千万不能辍学。
每次回到家中,黄仁义都会将手中的花环递给妻子刘朗,但刘朗并不接,而是立刻跑到厨房为丈夫准备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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