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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弗鲁姆:环法冠军成就之路

通向巴黎的路从何处开始?对于克里斯·弗鲁姆来说,肯尼亚大裂谷的红土丘上一间皱巴巴的小铁屋就是他的起点,没有自来水,只有一间自然降解的茅房。
还有很多地方对环法冠军来说是幸运的温床。尘土飞扬的街道上,灼热的阳光暴晒着大地,几个好动的孩子以木棍为剑,嬉戏打闹。山羊在树下发出清脆的吼叫声,街对面的门廊里传来牧师做礼拜的声音。
沿着小路往下走,穿过一个狭窄的街角。推开一扇门,然后你会看到:一张双人床,两辆自行车挂在低矮的屋檐上,一个破裂的内轮胎搭在钩子上,脏兮兮的自行车袜就随手扔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上。
这里就是弗鲁姆从13岁到21岁期间居住的小屋,现在他偶尔也会回去,专注而痴迷地进行训练。然后在年末的时候,你就看到他以世界最伟大自行车赛事的统治者身份悠闲地骑行在香榭丽舍大街,他已经归来——和亲朋老友团聚,回到最初起点的地方。
弗鲁姆的童年可以说是真实版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他抓过蟒蛇,猎过野鸭,还在蛇逃进妈妈的床上时助她脱险。生存的唯一法则是:日落之前一定要回家。然而,当他第一次接触到自行车时,就对它一见钟情,他确信这就是属于他的世界。
“我八岁生日那天,和一帮朋友沿着Ngong山一路骑下去。我们骑了大约30公里。我仍记得我当时的车速把自己都吓到了。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风就在耳边咆哮,而我自由地徜徉在天地之间。没有汽车,也不是爸爸妈妈驾车带着我,只有你自己掌控一切。我超爱这种感觉!”
13岁时,他参加了一个慈善赛。妈妈因为担心,一路都驾车跟着他。尽管受到了妈妈的打扰,但小弗鲁姆仍跌跌撞撞地第一个冲过终点。更重要的是,他被介绍给了David Kinjah,后者几乎是肯尼亚唯一的顶尖车手,同时也是山丘上那间小屋的主人。
“比赛完了他对我说,‘你骑得相当不错,你应该跟我们一起训练。’”弗鲁姆回忆道。“所以我去了。一般是跟妈妈待两周,然后跟Kinjah和他的队友们一起待两周。我真的很期待跟Kinjah一起训练的日子。”Kinjah非常欣赏勤奋的人。他曾为了世界冠军一路旅行去法国,尽管当时他还没有一辆单车。最终只获得最后一名。然而,在这个贫瘠的国度,Kinjah是唯一的顶尖车手。
“克里斯几乎不怎么说话,”反戴着单车帽,Kinjah靠在自家的墙上说到,“我没想到他会成为一个严肃的车手,我以为是她妈妈给的压力太大,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克里斯的妈妈很担心训练的地方太过偏僻,周围都是树,只有几间房子。当克里斯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能从他眼里读到,这儿就是他想要的地方。”
“我们带他加入了我们所有的活动:骑车,做饭,踢球,修自行车。他妈妈总是很担心,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给了儿子充分的自由。”
“这是很罕见的。我们都是些山里的孩子,胆子很大,不害怕出事。山地自行车是一项向汽车司机示威的运动,所以我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挑战。然而事实证明,这小子不惧怕任何事。”
这支以山地自行车为基本的混合团队,曾进行一次200公里的残酷的史诗级的挑战——从海拔2000米以下的土地上一路骑车爬坡,骑一整天直到到达Kinjah一个住得很远的亲戚家,然后再一个人原路骑回去。
“这段旅程非常艰苦,”弗鲁姆说,“回想起来,我一定不建议15岁的孩子这么做。他们全部把我甩开了,我完全跟不上他们。最后30公里,我必须推着车才能走完。但我确实完成了,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是队伍里唯一的白人孩子,有些人还经常欺负我。但是这同样很有趣,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很崇拜他们。我只想进步,只想能够跟上他们。”
冲破障碍
为什么他会继续下去?为什么他会放弃大多数内罗毕白人少年喜欢的光明的前途和简单的生活,选择成为东非大裂谷里一条孤独的灵魂?
过去骑行英雄的刻板印象都是那些为了逃离种族限制和生活困苦而拼命奋斗的穷孩子。60年代的环法四冠王雅克-恩奎蒂尔就是一位建筑工人的儿子,“千年老二”雷蒙德-波黎德是穷苦农民的儿子,曾经是自我奇迹的创造者兰斯-阿姆斯特朗更是由母亲独立抚养长大的。而克里斯·弗鲁姆,念的是私立学校,两个兄弟都是打橄榄球的,从来就不知道何为穷苦,何为种族歧视。他对骑行有着过分的痴迷,他可以承受他的兄弟以及同龄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对此他无法解释。
“一步一个脚印来,我能够撑过去的,”他说,“一旦我沉迷于某个东西,我可以几个月都不吃不睡。”
“我经历了一次蝴蝶破茧的阶段,几个月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最终能够冲破拦网,破茧成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旦让我看到了竞争面,骑车就变成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我开始固定练习。任何时候我读那些关于训练、营养或新装备的书刊时,我都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学习这项运动。”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忍耐。弗鲁姆16岁那年,圣诞旅行跟家人一起去了海滩玩,为了燃烧掉中午那顿大餐所摄取的能量,他疯狂地沿着海滩奔跑了很久。
“当我跑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绊倒在沙坑里。原来是一根半掩在沙子里的鱼叉,我正好踩在叉子上。我坐在那,试图把鱼叉从脚上拔出来,但是陷得太深了。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有倒钩,我完全没办法使力。”
在路人的帮助下,他抓住了鱼叉的长柄。由于方圆数里都没有医院,他只好带着还没从脚上拔出的鱼叉,挣扎着去了一家小诊所。
“一个老大夫看了下我的脚,跟我说没办法拔出来,肯定会伤到脚。我们只能从脚掌到脚趾间将鱼叉弄断。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将我的脚肉割开,我就站在那看他做着这一切。”他咧着嘴笑着说,“这可不是庆祝圣诞节的好方式,但是那天的午餐真的不错。”
这些都是发生在弗鲁姆身上的不寻常的故事。大多数顶尖运动员在达到顶峰之前都会跨过很多障碍,闲庭信步是很难攀越到高峰的。然而,弗鲁姆冷酷的决定会让人停下来思考,为什么他永不停下脚步?到底要走到什么程度,他才能接受他所追求的永远不会发生?
例如,是因为肯尼亚自行车联合会主席的一封私人邮件,最终让克里斯获得了参加2006年世界23岁以下车手计时赛的入场券。(克里斯说:“我没有问过主席这件事。我只是跟他说我获得资格了,他表现得很开心,因为是他善意地让将一位车手送到了世界面前。)
这很难出成绩。没有队友,没有指导也没有技术支持,他能用的只是一辆最便宜的B&B的车。在去比赛的路上还迷了路,比赛一开始就撞上了一位官员,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路边。所幸都没有受伤。
然后,他有了人生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一份和低调的百乐威车队签订的典型的斯巴达式的新人合同,这个消息通过他自己的邮箱广发给每一个车队管理者并且月复一月地进行着宣传散播。
他决定让这变成一件大事。(“对,我认为,我正在通过这扇门,向全世界展示我的能力。”弗鲁姆说)随后他搬去了意大利,为环赛首秀做准备。然而不久之后却从内罗毕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妈妈简被诊断出患有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当时距离他离家还不到6周。“那时候我正在西班牙参加比赛,知道消息后马上退出返回肯尼亚。”妈妈病逝,弗鲁姆和哥哥以及全家人陷入深深的伤痛中。
“距离环赛开始只剩10天,我以为我已经无法参加了,也没有人跟我说我能参加,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弗鲁姆,来参加比赛。’”
“我想回答说,你疯了吧,我完全不在状态。但是我认真想了一整天,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是让我的生活回到正轨的途径。如果妈妈天上有知,她也会希望我这样做的。所以我去参加了比赛。”
生命中的第一场环赛证明是一次残酷的洗礼,日复一日地挣扎在“你死我活”的激烈竞争之中。只有三个队友能和他一起去巴黎。
即使在后来加盟了天空车队,问题也从未停止过:一会是被寄生虫病搞得筋疲力尽,一会又是被自行车套件上的乳胶搞得严重皮肤过敏。
他不得不通过按时吃药来控制寄生虫问题。(“这些讨厌的药对人体系统有很大的副作用,杀虫的同时对身体伤害也很大。”)过敏就更糟了,天气湿热的时候最严重。换言之,每次面临重大赛事的舞台,他就会碰上点倒霉的事。
“他是我认识的最固执的人,”弗鲁姆的未婚妻米歇尔后来说到,“他只是非常专注于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都会去争取。”
收获荣耀

在Kinjah家一堆备用装备和脏兮兮的套件之中,安躺着一些特别珍贵的物品。
一面墙上挂着巨幅的嘻哈小丑克里斯-克洛斯的海报,而对面的墙上有一串印着2012伦敦logo的比赛号码,下面还有一块黑色大写字母“C FROOME 032”。另一个角落里,是整齐堆放的折好的天空车队战衣,最上面那件的胸前可见“Le Tour de France 100(第100届环法)”的字样。
弗鲁姆在世界最伟大自行车赛上展现的统治力众人皆见,《队报》将他超越对手阿尔贝托-康塔多和奈尔-昆塔纳从而开创性地取得旺图山之战阶段胜利的英姿形容为“他的车链条都在发力”。弗洛姆是个天生的车手,他同样擅长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实现自我超越。
“比赛一结束,我就走向了吸氧器,”他回忆说,“我的肺部已经不能呼吸了,腿感觉在燃烧,背更是痛得不行。不过既然我有这种感觉,其他人肯定也一样。”
“你需要接受这种感觉,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这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你要训练,要备战。最后一个阶段的爬坡非常重要,是我通向环法冠军的最后关卡。”
“有几次我独自领骑,在一个赛段最后几公里的时候,我会想,没事,我领先呢,可以放松一下。”
“但是转念我又会想,你怎么敢放松!你为比赛做了这么多努力!冲过终点前都决不能放松!是的你现在很辛苦,但是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这些年,他跟着Kinjah一起骑行过无数泥泞的土地,梦想着有一天能穿着紧身服环游欧洲,而环法的胜利是否就如他幻想般完美无瑕呢?
有些运动员在最终达到顶峰之后,感觉到的只有混乱和失望,那种梦想实现后的落寞,既不快乐,也不如意。
有一种说法,如果布拉德利-威金斯相当于第一个登上月球的尼尔-阿姆斯特朗,那么弗鲁姆就是第二个登上月球的巴兹-奥尔德林。第一个赢得环法冠军的英国人会被历史铭记,但是第二个谁知道呢?
弗鲁姆眨了眨眼睛:“我可不认同。我觉得这个冠军价值连城。夺冠后我的感觉是,一定要再来一次。”
“牺牲和家人朋友相伴的时间,刻苦的训练,以自行车为生活的全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今天的水平。有人会说,一项法国的自行车赛不值得你放弃所有。但我觉得,它值得。”
他是否仍像当年和队友徜行大裂谷时那样热爱自行车呢?
“肯定会有改变的。但是本质还是一样,我走出去,投入自然的怀抱,自由享受心跳的感觉。这一点永不会变。”
“现在骑车肯定更像是工作,因为我们会计划每件事,做专项训练,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走走公路,越越山丘。现在要更严谨。但是我对自行车的爱是不会变的。”
责任编辑: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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