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的脸肿了起来，匍匐在院子里舔身上的伤口。

奶奶罕见地露出严肃的神情，父亲母亲都站在一旁，失去了发言权。

胡郝杰身上一个个肿起的印记，是生命留存的痕迹，自然要叫他疼得钻心，不然对不起大自然的杰作，省得让人得意忘形，忘了兽字。

他不敢喊出声来。

“喊你不要再上山去了，就是不听，唉，你要气死我。”

胡郝杰被母亲拉进了房间，狭小的空间容纳下一张木窗和书柜后，只空出了仅容得下一个人行走的空间。

木床靠着的那面窗户，用碎花纱布遮盖了起来，这是奶奶自己手工做的窗帘，透过窗户能看见院子里的情景。

爷爷在奶奶面前像个孩子，低头反省自己的错误，自始至终父母都没开口说话，只从他们细微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种模糊的情绪，胡郝杰不能理解。

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进山，成了家庭的禁忌。

饭点，爷爷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饭桌上，等桌上只剩下自己和胡郝杰之后，表情变得神秘起来，手指轻轻点了下胡郝杰的肩膀。

“给你买了个好吃的。”

爷爷弯下腰去，从桌子底下堆放的杂物中找到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拿出来两个牛油果。

椭圆形，绿色的，长得和梨子般大小，胡郝杰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此物名为牛油果了。

“买了三颗，你吃两个，剩下一个留给奶奶。”

胡郝杰将牛油果靠近鼻尖嗅了嗅，好奇地放在手中把玩。

爷爷的眼睛也始终不离开它，之前只是听闻，从来没尝过它的味道，十来块钱也只能买到一个，这果子的味道肯定比梨子还要甜，胡和平笑出了褶皱。

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胡郝杰忍不住对着牛油果咬了口，味道一言难尽，立马就吐到了手上。

胡郝杰将牛油果放进了兜里，看这绿油油的样子，肯定是还没熟。

自从演出之后，胡郝杰就没有再去琴行了，文洪涛还在坚持每天练琴，从未间断，走进楼道，隐约能听见他弹吉他的声音。

最近在学校里，李玥雪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胡郝杰，这让他很是郁闷，这天到学校门口，就看见李玥雪被几名混混围在了学校对面的巷子里。

“不给虎哥面子啊，昨天吃饭为什么没来？”

领头的黄毛嘴里叼着烟，胡郝杰认出他来，是和他们一届的孔宇轩。

学校里总有那么些人，看了几部古惑仔的电影，以为自己可以自立山头了，在学校拉帮结派，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染的头发和身上的纹身，是他们区别于普通初中生的特质，胡郝杰是最怕这些人的。

“你们再不走我喊门卫了啊。”

胡郝杰捡了块石头走上去，对面有五人，胡郝杰的心跳加速。

“你谁啊你？滚开。”

孔宇轩用当地的方言辱骂胡郝杰，冲过来，右脚踹到了胡郝杰的腹部，后者顺势倒地。

“干什么的你们！”

门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拿着警棍立马跑了出来，这群之前还嚷嚷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惑仔们溜得比兔子还快，事实证明，小子还是怕老子的。

虽然有老子来了，但在同龄人面前，还是不能丢了面儿，他们这些人是最好面儿的。

“今天放学你给我等着！”

李玥雪受到了惊吓，胡郝杰看了眼手中的石头，为自己的软弱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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